李二嫂改嫁(短剧)
梨树林。
一望无际的梨树林,一片广袤的绿色的海洋。
梨树林里的蜿蜒小路。
春娇开着拖拉机正在梨树地给梨树喷药,想往前走走,拖拉机突然熄火,她下来却再也摇不着拖拉机了,药袋子长度又够不着下一棵梨树,急得李二嫂娘俩儿满头是汗。
不远处,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全子正蹲在梨树地的小道上抽闷烟。
李二嫂急匆匆地走过来,“全子,干嘛呢?有事吗?没事儿帮我看一下拖拉机,不知怎么回事开不了了。”
全子没有答话,扔掉烟头,站起来向拖拉机走过去。
拖拉机响了起来,药带子的喷头又喷出了浓浓的雾气,嗤嗤地响着,落在梨树叶子上。
全子:我给你开着吧,油门儿有点毛病,不能离人。
全子开着拖拉机,二嫂戴着草帽,穿着一身旧衣服,举着竹竿,上面绑着药带子。女儿春娇站在药罐上,不停地搅动着药罐里的药水。
玲玲骑着自行车来到近前,“娇娇,纸箱厂招工呢,明天咱们一块儿去看看吧?”
春娇答应道:行,明天我去找你。
工厂办公室
厂长广友看看春娇:20来岁,干净漂亮的脸蛋儿,马尾辫,一身朴素整洁的衣服,有点拘束的站在办公桌前。
广友站起来,围着春娇转了一圈,说道:上班倒可以,只要你依了我,我就让你挣最高的工资,还不用干活。
广友对春娇动起了手脚。
春娇奋力挣脱着,跑出办公室。
家里
春娇红着脸,喘着粗气跑进屋里。
二嫂从厨房里赶过来,问道:他说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春娇气呼呼地:500元。
二嫂:在车间里干活,一个月才挣500块钱!那玲玲呢?
春娇没好气地:800元。
二嫂摘下围腰,扭头走了出去。
广友家
广友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院里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叫声。
二嫂闯进屋里来:广友,一样的上班,一样的干活,俺闺女怎么就挣得最少?
广友正在喝茶水,吹吹茶杯里的茶叶,放下茶杯,跷起二郎腿,背靠在沙发上,“她思想不进步,不服从领导安排。”
二嫂扭身又回到家里。
家里
二嫂问坐在床上生闷气的春娇:你为啥不服从领导?
春娇开始抽抽搭搭哭起来。
二嫂着急地:怎么啦?你倒是说话呀?
春娇依旧抽泣着:他,他要我……,呜呜呜……
二嫂站在了房顶上开口大骂:你让狗巴巴糊住了眼睛啊,欺负我一个寡妇家……
广友家
二嫂大骂着闯进来。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大人和孩子们。广友两口子不知怎么一回事,一起走出屋子。
跟在后面的一个孩子开了腔:你让狗巴巴糊住了眼睛啊,欺负我一个寡妇家?
二嫂瞪了那孩子一眼,那孩子做个鬼脸不吭声了。
广友骂那个小孩道:滚你娘的一边去!
广友媳妇:二嫂,这是咋的了?我们家谁招惹你了?
二嫂也不搭腔,直接进了屋子,来到广友的卧室,开始脱衣服。
广友赶紧拦阻:二嫂,二嫂,你这是干什么?
广友媳妇往外轰着看热闹的人们。
广友家笼子里的狼狗叫成了一个音儿,笼子被狼狗撞得咣咣响。孩子们不敢往大门里边挤了。乖乖地挤在门口朝里张望。
二嫂脱下上衣躺在床上,大声喊道:广友!要欺负你就欺负我,离我闺女远一点。
广友急得在屋子里干甩手转圈子,“这,这……,哪有这回事啊。”
广友的脸上留下几处抓挠的长血印,眼角贴着创可贴,找出一个长帽檐的旅行帽戴在头上,戴上一副眼镜。走出大门四处看看,压低大沿帽匆匆骑摩托车走了。
全子的哥哥不愿意让全子用他的拖拉机,全子呆呆地看着哥哥开着拖拉机远去的背影,嫂子咣地关上院门。
全子来到梨树地,来回翻看着梨树叶。全子急得团团转,他找到了二嫂。
“二嫂,梨树上了腻虫了,该打药了。”
二嫂冷冷地:知道了,我家的还不厉害,过两天再打。
全子咽了一口唾沫。我能不能用一下你家的……
二嫂打断他的话:真不巧,拖拉机坏了,这不正让娇娇去买零件去呀。你先去别人家看看吧。
全子悻悻地离开了。
上午,梨树地
春娇拿着绑在竹竿上的药带子给梨树打药。
二嫂站在拖拉机后面的打药罐上用一根木棍搅动着,不时地用破草帽扇着脸,她的脸上满是汗水。脖子上斜挂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巾。
药带子喷出的药雾渐渐没有了。
春娇:妈,怎么啦?
拖拉机突然熄了火。二嫂松开手里的木棍,想要过去看看,脚下一滑从药罐上滑了下来。
二嫂爬起来,向地上拖了一口唾沫骂道,“呸,真倒霉!”
二嫂拿出拖拉机摇把,插进去,摇了起来。
春娇放下带子,走过来,“妈,我来吧。”
二嫂猛地摇了几下,机器响了一下,她忽然一松手,行轮倒转了几圈,摇把脱了手,打到她的头上。二嫂倒在地上一声惊叫,用手捂住了脑袋,鲜血从手指缝里流出来。
春娇跑过来急忙将她扶起来,喊叫不远处干活的人,有人跑过来,骑着摩托车将她送到医院里。
梨树地,凌乱的打药工具、农药瓶、衣服扔了一地,那条蓝丝巾也挂在了梨树枝上。
梨树叶上滴答着药水滴。
全子在梨树地里打转转。
树地里,树尖处不时冒出喷出的药雾,林间小路上行走的拖拉机突突地响着。
全子来到二嫂的梨树地里,看到一片狼藉,急切的四处找寻着,忽然看到了梨树枝上随风飘荡的蓝色丝巾和拖拉机机头处的点点血迹。
全子自己一个人摇着拖拉机,接着打起药来。
医院里
二嫂包扎完毕,想起来拖拉机还在梨树地里,赶紧打发女儿春娇回去,顺便找人把药打完。
医生边收拾边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会把人当场打死的。男人的活,女人可别瞎逞能!
穿着一新的全子偷偷来到医院,可是又不知二嫂住在哪个房间,犹豫间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埋头想办法。
病房里的二嫂总觉得走廊里有个人来了,让春娇出去瞧瞧。
春娇出门看看,没有人。
全子正在医院的大厅里来回走动,不知如何是好,提在手里的水果感觉分外沉重。
春娇再次打开房门时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全子。
全子尴尬的笑笑。
春娇:全子叔,你这是来……
全子讷讷地说:听他们说你妈妈叫……碰着了,来看看,有事吗?
二嫂:娇娇,还不快让你叔进来。
全子拘束地坐在春娇拿过来的木凳上,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前的小柜上。
二嫂:你来就来吧,还拿什么东西?
全子吭哧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春娇憋着没笑出来。
二嫂瞪了春娇一眼。春娇忙递上一杯水,全子接过来,继续低着头。
春娇拿起暖瓶:全子叔,你先坐着,我去打壶水。
二嫂看着春娇出了门,轻轻带上了房门。
二嫂:全子,听春娇说,那天多亏你把药给打了,要不该耽误多大事啊。
全子用手抹抹额头上的汗水,抬了抬头,“你不是出事儿了吗?应该的。”
二嫂:上次我说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我这人就是嘴不把门,满嘴放炮……
全子:没事儿,我知道。
二嫂纳闷地:你知道?
全子:啊?你是…怕别人说闲话,心里要强!
二嫂看着低头的全子,陷入了沉默。
全子:我想…这两天借你家的拖拉机用用,不知你……
二嫂笑道:你尽管用,往后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只是……
全子:只是什么?
二嫂:只是……我们家的拖拉机什么时候坏了,你得管修!
全子咧开嘴笑了。
全子家
全子在院子里脱下打药的脏衣服,洗脸洗头换衣服。旁边站着一个人跟全子说话。
全子一边洗头一边说:我总不能晚上打药吧。我哥打完药,又开着拖拉机走了,没完没了的活,我总不能眼看着虫子将梨树吃了,我喝西北风!
那人说:你也不嫌别人传闲话?
全子:反正我是光棍一个?
“你是光棍一个,一个光棍,可人家二嫂不是。”
全子一下子怔住了。
“全子,不蒸馒头争口气,都他妈的两条腿支个肚子,就不能长点志气。你就不能买一台!”
全子:今年收了梨,我高低要买一台,可难死我了。
二嫂来到全子家,大声叫着全子的名字。
“你去把我家的打药泵修修,过两天又要用了。我给你收拾收拾屋子!”
全子忙拦住:不用,不用。
“有什么活干不了的,吱一声,别不好意思,你可是帮了我家不少忙啊。”
全子红了脸。
全子:你没事儿了?
二嫂:我有什么事儿?奥?你说这……
二嫂一指自己的脑袋:早好了。
全子吞吞吐吐地说:有人说你……你
二嫂:说我怎么了?怎么啦?
二嫂爬到房顶上,敲着脸盆子骂上了,“你让狗巴巴糊住了眼睛,你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老娘心里没鬼就不怕喝水,我穿着白袜子不怕往泥里跳。……”
春娇在下面说道:妈,别听见风就是雨啊,有影没影你就骂,假的都成真的了。
二嫂骂累了,在房顶上喊:娇娇,给我拿杯水!
春娇:妈!你就快下来吧,别在哪儿丢人现眼了。
春娇说罢转身进屋,使劲儿的关上房门。
二嫂骂道:你个死妮子!
二嫂骂了两句,忽然听见坐在火炉上的水壶叫的吱吱响,急忙向下面喊道:娇娇,水开了,赶紧倒暖壶里边,再坐一壶水,把鸡食拌了,你看鸡饿的咕咕叫!
二嫂转头又开始骂开了:你说,你还是个人吗?我立得端,行得正!日头底下有身影,你肠子痒痒没处挠,用这办法给老娘脸上抹黑!哼!办不到!自己心不正,看别人都是鬼吹灯!……
房前屋后的人们纷纷关上窗户。
春娇:妈,你看外面来人了。
二嫂:我巴不得来人呢?我就是要全村的人都听见。
远处,一个骑摩托车的人调头走了,另一个人(媒婆)跺跺脚也跟着走了。
春娇走在大街上。
手机响起来,铃声特别大,是一首好听的《等爱的玫瑰》。
一群孩子远远地在后面学着二嫂的声音骂开了:你让狗巴巴糊住了眼睛啊,你欺负我们……
春娇回转身去追赶他们,孩子们一哄而散。
春娇放下车子不说话,进家关紧屋门。
春娇在屋里和二嫂大吵大闹。
春娇生气地将挎包扔在床上:看你以后还骂街不?这回可好了。
二嫂莫名其妙:又怎么了?有枣儿一竿子,没枣儿一竿子的!
春娇:怎么了?刚才我接到电话,人家说不合适,算了吧。我问为什么,人家说…还说泼妇的女儿,将来肯定是个泼妇,娶了你,整天冒烟喷火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二嫂:放他娘的狗臭屁!他所说算了就算了,我找他去!
春娇怒道:妈,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二嫂停住脚步。
春娇埋怨道:连街里那些孩子看见我,都学你骂街!
二嫂:学我…,谁家的王八羔子学舌?
……
春娇吵累了,趴在桌子上抽泣。
二嫂始终没有说话,这时才开始张嘴:对付麦芒儿,就得用针尖儿!我要不变成泼妇,我们这一家人可怎么活下去啊?
春娇呜呜地哭了。二嫂慢慢也跟着哭了。春娇哭得更厉害了。
全子托媒婆来说媒。
媒婆:我看你们俩倒挺合适的。全子可是个噙着冰凌化不出水的人,人那是没得说。
二嫂:她婶儿,你什么也别说了。我还没有这个想法。
媒婆:你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说也不迟。
二嫂:没什么可想的。
看着二嫂一脸的不高兴,媒婆只能告辞。
二嫂送在门外高声说:让他把心放在狗肚子里吧,我就是再嫁人也不会嫁个穷光蛋去!死了这心吧。
春娇埋怨道:妈,不干就不干吧,何必说那么难听的话,伤了人家一片好心呢?现在还怕人说闲话呀,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用过去的话讲,自个儿的戏,自个儿唱。有合适的,不妨您就……
二嫂抬起手,张了张嘴,没说话。
春娇跑出去了。
二嫂望着春娇的背影,举起的手始终没有落下来。
全子家
一帮人坐在他家拉闲话。
有人对坐在沙发里的全子说:八辈子讨不到老婆,也不能挖到筐里都是菜呀!
另一人:全子,跑到她这棵树下乘凉,现在凉没乘着,倒弄了一头鸟屎!让村里人看你笑话。
全子急道:笑话什么?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流的的汗便宜,可脸和心不贱!
“带刺儿的黄瓜好吃,好花都带刺儿啊!”
“这娘们儿其实也没什么不是,就是好骂大街。”
“她要是不疯癫泼辣,还不什么人都上手啊。”
……
“其实,她……也是个好人!”全子傻笑着搔搔后脑勺,一脸幸福相。
有人朝别人努努嘴。
二嫂家门外
走过来两个干完活回家的妇女,看见二嫂家关着门,低声说起来。
一人说:有人给二嫂闹着玩说她嫁给全子算了,好歹凑合也是一家人啊。你猜她说什么呀?
那人说:说什么呀?
“二嫂说,哼!他凑合行,我可不凑合!就他那德行。除非我瞎了眼。”
两人嘻嘻笑起来。
二嫂在门里听到了街上有人议论她的事情,她摔开门走出来。
“我就是嫁人,碍你们什么事儿?又不是你娘嫁人,你着的哪门子急?操的哪门子闲心?”
二嫂在门口大街上大骂。
两人加快脚步拐弯了。
“二嫂,不在上边了?改在下边了?”一回家的男人笑着问道。
二嫂:你他娘的操的哪门子闲心!你烧你的火,我冒我的烟,用你他娘的管?
“我这不是好心问问吗?”
“好心?好心去给我割二斤肉来孝敬我!”
“你想吃饱了还骂大街?”那人不回头走了。
大街上的人,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来来往往,自行干着各自的事情,非常平静。连个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二嫂忽然住了嘴,转身进家,关上街门。
春娇骑着车子回来了。
回家后,春娇兴奋地讲起了自己的事情。
二嫂总是打断春娇的话头,春娇跺着脚说道:妈,您就先让我把话讲完,你再说,行吗?
二嫂继续做她手里的活,春娇入神地讲着,想象着……“他是个大学生,细高挑的个子,文绉绉戴着一副眼镜。给我说话还脸红呢……”
二嫂皱起眉头,忽而又笑了。
“没事儿,闺女,我说过,再丑的锅都能配上盖儿!”
春娇没好气地白了妈妈一眼。
二嫂说:“你把他领回家,让我相看相看!”
“你?我…我怕你……”
“怎么?我还能吃了他!”
“吃你倒是吃不了,我怕你把他吓着!我可跟他说了,我妈那张嘴可是得理不饶人,一张嘴就呛人一溜跟头。”
二嫂急忙追问:他说什么?
春娇:他说,他说他妈早知道了,还说了,说话难听就难听一点吧,反正过日子又不是听广播!
二嫂哈哈大笑起来。
“妈早就说了,饭晚是好的!锅底有肉!”
“可是……”二嫂欲言又止。
“妈,我想好了,我准备给你买一个麦克风,外带一个大喇叭。你呀,先站着喊,再坐着喊,累了就躺着喊。”春娇斟着脸对妈妈说。
二嫂:死妮子,你这是骂你妈呢还是亲你妈呢?
春娇:当然是亲你了。我还想…….
春娇故作思考状,“我还想,这样还是让你废唾沫,不如咱提前录好音,什么时候用都是现成的,音量吗,可以随便调……”
二嫂骂道:我就知道有人给你出主意,嫌弃你妈……
春娇看到妈妈一下子不高兴起来,赶紧搂住妈妈,撒娇地说:妈,瞧您想哪儿去了。
二嫂长叹一口气,摇摇头。、
二嫂揉了揉眼,理了理前额上的头发,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门前的老榆树。
全子走进来,伸手想关上街门。
二嫂放下手中的盆子,喊道:你悄么悄声的进来,做贼呢?
全子:我,我这不是怕让别人看见说闲话吗?
“你给我出去,有事儿就在外面大声叫门!”二嫂把全子推出去,“咣”地上了门闩。
全子只好在外面拍打门环。
二嫂在里边,“没吃饭哪!大点劲儿!大声叫!”
全子用大气力:二嫂,借你家拖拉机用一下,我的油,不白用!明天我帮你家开拖拉机打药!
二嫂在里面扑哧一声笑了,打开院门。
二嫂家,春娇的男朋友跟在春娇和媒婆后边走进来。
媒婆:没意见,你可就同意他们把婚事办了?
二嫂:刚说好就要结婚。
春娇:妈,我们愿意赶紧结婚,也好正正当当在一块,在梨园里干出一番事业。
二嫂无奈地:好吧,可嫁妆咱还没影呢?
春娇:妈,你把嫁妆钱给我们得了,我们干这个,正缺钱!
二嫂:你这个贼妮子,还没过门就替人家打算上了?
春娇撒娇地拽住二嫂的胳膊摇起来。
二嫂点点头。
春娇的男朋友坐在沙发上微笑着低着头。
二嫂送媒婆走出来。
二嫂说着客套话,身子倚在门框上,撩着围裙擦手,下意识地用手捋了捋额前的头发,看着媒人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院里。丝瓜已经爬上了瓜架,嫩绿的叶子在微风中扇动着,瓜蔓儿紧跟着摇晃着。
门外大街上,一个小贩在用录音喇叭喊着。
听了许久,二嫂才说:你听,那个人在说什么?
顺着她的手指,春娇看到门外斜对面有一个卖塑料用具的小贩,正大声叫喊着:空前的价格啊,难得的机会,你走过,路过,可千万别错过……
春娇看到妈妈的眼睛正注视着她,“你听明白了吗?
春娇疑惑地摇摇头。
二嫂转身关上院门走了出去。
全子家
二嫂没进门就大声喊起来,引得好几户人家都开门向外张望。
二嫂用更高的声音叫道:全子,在家吗?
屋里,全子双手沾着白面,正在面盆里和面。
全子在屋里转了几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找来找去,蹲在一个盛粮食的雪花铁皮做的粮囤里。
二嫂的声音传进来。
全子暗想:我怕她干什么?她能把我怎样?
全子从里面站起来。
全子双手带着面走出来,站在门口愣住了。
二嫂:怎么?喊了半天不应声,哑巴了还是不想让我进来?
全子:进……进来。
二嫂坐下来,一下子看到对面墙上衣勾上挂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巾。看着紧张地站在一旁双手沾满白面的全子,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了。
全子不自在的将手上的白面错成了面蛋蛋,一只脚在地上来回蹭着。
二嫂严肃地:全子,我这脸皮子三寸厚,一锥子扎不出血,两刀砍不出一道白印儿!咱们的事儿你说行不行?一句话。
全子高兴地说不出一句话,吭哧了半天,“我……我这房子还没收拾呢?”
二嫂:就你这狗窝,怎么收拾!
全子:那怎么办?现盖房子也来不及呀。
二嫂:盖房子?盖好房子老娘又变了卦呢?我知道你的这些事儿还在云彩上挂着呢。
全子:那……
二嫂:你不怕我?
全子看着二嫂眨眨眼睛,不清楚二嫂话里的意思。
二嫂:你还不知道我这样?
全子双手合拢:我……我就是这手里的面,你想做成馒头就是馒头,想擀成面片儿就是面片儿。
二嫂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