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经济的理论和政策启示
新经济的理论和政策启示 新经济的理论和政策启示 新经济的理论和政策启示 中国社会科学院 樊明太
“新经济”将成为经济理论界和研究机构的新课题和学术前沿。原因有二。
第一,生产率的内生化问题一直是内生经济增长理论和内生经济波动理论的核心问题。无论从理论上的熊彼特创新理论、内生增长理论、真实经济周期理论和供给学派等宏观经济理论的演变来看,还是从实践中的信息经济、数字经济、知识经济、网络经济和目前的“新经济”,贯穿其中的主线之一,至少对经济学家而言,就是生产率的内生化及其度量问题。生产率及相应的生产可能性边界,是决定经济增长速度极限和经济周期微波化的主要因素之一。
第二,“新经济”的可持续性问题,不仅具有理论意义,而且具有政策含义。例如,即便存在增长的顶部、失业的底部或扩张的极限,事实上没有一个人知道它们在哪里。因此,宏观调控的相机抉择有赖于把握生产率及相应的生产可能性边界;否则,与其自寻烦恼,还不如放弃陈旧的担忧,把自我牺牲性的先验性调整信条放在一边,顺其自然。对中国而言,实施宏观调控、推进产业结构调整,都涉及到生产率及相应的生产可能性边界问题。所以,“新经济”的发展对经济理论研究具有重要的启示,必将促进我们进一步加强生产率问题研究,加强对内生增长理论和内生经济波动理论的研究。
“新经济”讨论对宏观经济政策具有积极意义。
1. 就财政政策而言,应该注意财政约束和财政政策相机抉择性的作用范围。财政约束在刺激私人投资、促进美国历史上时期最长的经济扩张方面发挥了关键的作用,是维持美国经济动力(momentum)的重要政策之一。财政赤字在很长时间内被认为是影响美国经济的重要因素。在克林顿任期内,美国通过加强财政约束、偿还债务而使美国由过去多年的财政赤字扭转成为财政盈余。美国以往的问题在于,当预算不应该盈余时出现了盈余;美国的私人债务太高了。因此,一旦出现预算盈余,重要的是偿还公共债务。虽然偿还公共债务不仅会影响私人公司和家庭,而且会影响整个经济,但真正重要的是总储蓄率或总债务与财富的比率。美国国务院和国会明智地选择将社会保障信托基金的盈余分离出来,用于偿还公众持有的财政债券,这个行动对于维持美国近几年来经历的个人资本的快速形成发挥了重要作用。偿还债务不仅是美国已取得的成功和为什么本轮扩张看起来如此年轻的一个重要因素。减少赤字、转向盈余、开始偿还债务帮助美国拓宽了促进本轮生产率拉动型扩张的投资的空间。可以讲,美国“新经济”不仅仅是由于生产率回升本身,而且是由于它与严谨但不过度的财政政策和理智且果断的货币政策的相结合。这些都帮助越来越多的美国人创造了较好的工作机会。
2. 就货币政策而言,应该注意货币政策的利率工具及其传导机制,强调货币政策目标是稳定货币和经济增长而非股票市场价格。就货币政策及其与“新经济”关系而言,需要强调两点。第一,市场利率的变化是市场经济平衡机制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利率工具及其传导机制,对于平衡储蓄和投资、保证低通货膨胀下的持续增长,具有重要作用。美国90年代初突然涌现的技术创新提高了投资收益预期,这种预期投资盈利能力的上升会传递到利率,利率最终构成了在非通胀经济中平衡储蓄和投资过程的政策选择。美联储之所以调整联邦基金利率,是因为一些不适当的措施已经导致经济扩张的成本上升,这主要归咎于资本收益率的提高和一定规模的财富效应的增强。尽管看不到有任何理由说明生产率不能继续增长,但是,实现这一目标要求经济的不平衡不能上升到使经济扩张偏离其轨道的程度。只有平衡发展的经济繁荣才会无限地继续下去。 第二,货币政策目标应该针对宏观经济,应该针对临近的通货膨胀性失衡或通货紧缩性失衡,而不应该是资产价格,即便是资产价格孕育了经济失衡。美国有一些有说服力的证据表明,财富效应可能会给经济带来失衡的危险,但这并不意味着使金融市场和产品市场恢复平衡的最直接的手段就是要求货币政策以资产价格水平为目标。撇开以资产价格水平为目标是否是政府的正当职能这种更深层次的问题不谈,以实现该目标为目的的货币政策成功的证据几乎没有。股权投资的风险主要来自于对未来收益及其贴现率的不确定性,很少来自作为中央银行主要工具的隔夜利率的变动。因而,即使鼓励短期利率的大幅波动以应对股票价格的变动,投资者恐怕也很难正确应对股权风险的幻觉。正因为如此,许多人强调了美联储的货币政策对“新经济”的作用,认为即使是最快的计算机也不能撕破规则之书,消除对持续性的财政约束、警觉性货币政策和对未来前景现实预期的需求。
3. 就贸易政策而言,既要注意贸易政策及其对国内经济的影响,又要注意相应的国际责任。美国的“新经济”,是伴随着近年来的经济全球化而发生的。因此,当人们企盼新经济时,应该把它理解为全球经济。美国维持其经济增长动力的战略性政策选择,在贸易政策方面,一个是促进国外市场对国内出口品开放政策,一个是促使国内未开发地区的市场对外开放政策。一方面,促进国外市场开放,推动了美国把高利润的信息技术产品推向国际市场。这有力地拉动了美国经济的增长。另一方面。经济全球化也为美国带来巨大利益。由于亚洲经济危机而促成的资金回流、商品廉价进口,抑制了美国国内的通货膨胀,推动了“新经济”的发展和IT人才的流入。十年来,美国保持其市场开放,吸收了一定规模的贸易赤字。但是,克林顿政府充分利用美国的国际地位及在主要国际经济组织的主动权,通过协调国际政策,既为美国“新经济”构筑了有利的外部环境,也帮助使亚洲和墨西哥更快地复苏,因此,长期而言,也有益于美国经济。
4. 就教育政策而言,必须注意防范信息技术产生的数字化差距,在加强研究和开发的投资和激励、推进科学技术前沿的同时,着力解决信息技术等基础实施的建设和教育问题。教育对维持美国经济动力的重要性及其对“新经济”的贡献也值得予以重视。“投资于人”、“推进科学技术前沿”和“缩小数字化差异”是美国维持其经济增长动力战略的另外三个政策。这启示我们强调政府投资于教育和技术对“新经济”的作用。忽略教育,尤其忽略城市地区贫穷、低阶层人们的教育,不仅会导致经济削弱,而且会导致阶级差距。因此,必须使教育系统调整到适应新技术现实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必须确保全体大众都能够接受教育,这样才能使他们全面而持续的参与“新经济”时代。可以认为,没有任何领域比教育更能享受信息技术的利益;但是,信息技术进入教育领域的一个副作用就是导致不同收入阶层之间的“数字化差异”。因此,需要扩大进入因特网的机会,在新技术方面培训教师,并提供税收激励以鼓励公司帮助跨越这一数字化差距。
《中国经济时报》2024年1月3日